她感知到:破庙里有个老太太被绑在柱子上,正是小赵的娘,而旗袍女人根本不在破庙,正带着人往公社赶,目标是真书书!
“他们调虎离山!”她拽住莫沉的胳膊,声音发紧,“破庙是假的,她们要去公社抓书书!”
莫沉的脚步猛地顿住,转身就往公社跑。
风掀起他的衣角,露出腰间的短刀,寒光在阳光下一闪而过——
那不是普通农夫该有的杀气!
公社的院子里静悄悄的,只有几只老母鸡在刨食。
真书书正在办公室写报告,突然听见窗外传来猎枪声,跟着就是玻璃破碎的声音。
“王书书!快跑!”莫沉踹开办公室的门,一把将他往桌下拽。
子弹擦着桌面飞过,打在墙上,留下个黑洞。
旗袍女人举着匕首冲进来,看见莫沉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果然来了,莫沉,把地图交出来,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。”
“你要的是我,”莫沉把书书往身后护,短刀在手里转了个圈,“放了无辜的人。”
“无辜?”旗袍女人笑了,眼神里带着疯狂,“在这里,没有无辜的人!你以为你躲在靠山村就能安稳?告诉你,等雪国的国王死了,你这个流亡的殿下,等位陪葬吧!”
“殿下?”躲在桌下的书书猛地抬头,震惊地看着莫沉,“你……你是雪国的王子?”
莫沉没理他,只是盯着旗袍女人:“看来你知道的不少,可惜,知道太多的人,往往活不长。”
话音未落,他突然矮身滑到桌下,短刀脱手飞出,正中旗袍女人握匕首的手腕。
猎枪声再次响起,子弹打在天花板上,落下簌簌的灰尘。
“抓住她!”莫沉大喊着扑上去,和冲进来的护卫队员一起按住旗袍女人。
她还在疯狂地挣扎,嘴里喊着雪国话,骂的都是王室的坏话。
押着旗袍女人往回走时,公社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,对着莫沉指指点点。
“他真是王子?那秦丫头岂不是要当王妃了?”
“怪不得他身手那么好,原来是当兵的!”
“我就说他不像普通农夫,你看那气度,那眼神……”
秦时凝听见这些话,心里像压了块石头。
她偷偷看了眼莫沉,他正低头和护卫队员说话,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冷峻,确实不像他在靠山村该有的样子。
回到靠山村时,消息已经传开了。
村民们都围在村口,眼神里带着好奇、敬畏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。
“莫沉,你……你真是王子?”李满仓拄着拐杖,声音里带着犹豫,之前他还不信的。
莫沉沉默了片刻,抬头时,眼神里带着坦诚:“嗯。”
“那……那旗袍女人说的金矿地图,是真的?”有人怯生生地问。
“是真的,”秦时凝站出来,握住莫沉的手,“但也没什么用,金矿位置很深,一般需要挖几百年,才能挖掘到所在位置。”
村民们面面相觑,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。
“怪不得反对者总来找麻烦,原来是因为这个……”
“他要是王子,会不会哪天真的走了?”
“那咱们的地咋办?孩子们咋办?”
李满仓突然咳嗽了两声,拐杖往地上一顿:“吵啥!不管他是王子还是农夫,都是帮咱们打跑坏人、种出好庄稼的莫沉!他要是想走,咱留不住!他要是想留,咱就欢迎!”
“对!”王大娘举着锅铲附和,“秦丫头是咱村的姑娘,他是秦丫头的男人,就是咱村的人!”
莫沉看着眼前的村民,眼神里闪过一丝动容。
他往人群里扫了眼,突然开口:“昨天夜里,有人往谷地里扔了把刀,上面刻着反对者的记号。我知道是谁扔的,现在站出来,我可以当没看见。”
人群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角落里的王二柱身上。
他脸色惨白,下意识地往身后躲。
“是你?”李满仓气得拐杖都抖了,“你爹当年是被反对者害死的,你咋还帮着他们?”
王二柱扑通一声跪下,眼泪鼻涕一起流:“我错了!我是鬼迷心窍!他们说给我十斤粮食,让我……让我把刀扔在谷地里,嫁祸给莫沉……”
莫沉没看他,只是盯着人群:“还有谁?”
又有两个村民站了出来,都是被反对者用家人威胁,才当了眼线。
“把他们关起来,”莫沉的声音没有波澜,“等处理完旗袍女人,再好好审。”
他处理事情的样子,冷静、果决,带着种天然的威严,和平时那个会帮她挑水的莫沉判若两人。
秦时凝看着他的侧脸,突然觉得,那些关于他身份的议论,恐怕再也压不住了。
晚饭时,村里的气氛格外压抑。
李满仓和几个老人坐在晒谷场的石碾上,抽着旱烟,沉默了很久。
“他要是真走了,”张老五的媳妇忍不住开口,“咱的地咋办?那些种子咋办?”
“他不会走的,”王大娘笃定地说,“你看他对秦丫头的样子,眼里的疼惜藏不住,肯定舍不得走。”
“可他是王子啊,”有人叹了口气,“草窝鸟窝,不如自己的金窝,他的家在雪国,总不能一辈子待在靠山村……”
秦时凝站在院门口,听着这些议论,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。
她知道,莫沉的身份一旦公开,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而那些隐藏在平静下的质疑和不安,迟早会像谷地里的种子,破土而出。
屋里,莫沉正对着电台说话,用的是雪国话,语气里带着她没听过的威严。
挂了电话,他转身看见她,眼神瞬间柔和下来:“在门口站着干啥?冷不冷?”
“不冷,”她走进来,替他倒了杯热水,“他们……还在议论。”
莫沉接过水杯,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头发颤:“议论是难免的,但我不会走,除非……”
他看着她的眼睛,“你想让我走。”
秦时凝摇摇头,眼眶突然有点热。
窗外的月光洒进来,照亮了两人交握的手。
关起来的王二柱,正用藏在鞋底的刀片割绳子,眼神里闪着阴狠的光。
他刚才听见了护卫队员的对话,知道莫沉明天要去县城参加公审大会……